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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陈庆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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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明天的比赛是几点开始”谢妩问道。今天放学,她特意在公交站等着张铭。

    张铭从裤兜里随手掏出准考证确认了一下:“分a、b两场,a卷是上午9点到11点半,b卷是下午2点半到5点。”

    希望杯的省市两个阶段都是遵循着同样的考试规则。上午的a卷是选择题和填空题,满分为60分;而下午的b卷是计算题和证明题,满分为90分。取参赛人数的前5左右进入下一阶段的比赛。根据老周的情报,本次星城报名参加希望杯的人数为900人左右。

    谢妩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天中午我能来给你送考吗,一起吃饭,然后陪你休息一下。”

    “好啊,有师姐在,我的战斗指数直接上升30啊。”张铭笑着说。

    “明天言蓉也会参赛吧”谢妩看着张铭,“你不怕她看到”

    “我的傻师姐。都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因为言蓉而对我们的交往产生什么障碍,一切由我来处理就好了。”张铭看着眼前这个开始冒傻气的师姐有点感慨,师姐总是在为他着想,宁可委屈自己,忍不住调侃道,“何况如果言蓉因为这个生气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听到张铭回答谢妩脸上盛开了笑容也增添了一丝诱人的红晕,娇嗔道:“这还不都是你的错啊,贪心不足的家伙。”

    “没关系的,师姐,你可一定要来。要是没有见到你,我中午就一直在校门口等着。”

    “算了,还是低调点吧。要不然被言蓉发现,师姐可吃罪不起。这样,你考完a卷后,直接去红苹果吧,我在那里等你。”谢妩体贴地为张铭考虑道。

    红苹果是一家快餐厅,以盖饭的物廉价美著称于附中校园,坐落在湘南师范和湘南大学之间那条著名的堕落街,周围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各种电脑室、桌球室和小餐馆,也是张铭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好啊,师姐。”张铭爽快的答应,“那师姐你明天12点左右到就可以,不用提前太多。我估计不太可能提前交卷的。”

    “没关系,你只管你的考试就好了”谢妩乘旁人不注意将自己的手心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贴到张铭的脸上,“明天比赛好好加油”

    第二天一早八点十分,有点兴奋过头的张铭到了学校。然而还没有到考场开放的时间,作为考场的一教大门并没有打开,从外面能够依稀看到有老师走动的身影,估计是在做最后的考场检查。

    希望杯的入场规则有点与众不同,要求学生首先按照学校聚集,然后根据老师的点唱顺序一个个学校入场。在教学楼门口会有专人核对参赛者的相关信息,以免出现代考的情况。张铭一直吐槽这样的入场规则就像古时候的科举一样落伍。

    张铭无聊地在附中的集合点附近转悠,也许是有意无意的安排,附中集合点的左边是市一中,右边是市五中,而五中的右边就是市二中,四大名校竟然紧挨着排列。

    “张铭,你也来得这么早啊”曾非从一教背后绕了出来。张铭知道曾非是湘南师范的子弟,在一教背面的围墙那里专门开了一个小门方便子弟们进出。既是朋友也是对手,张铭对曾非和胡颖都有着非常好的印象。

    在张铭放弃新加坡的留学机会后,曾非和胡颖都离开了星城。正如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一样,即使是在新加坡这样完全不同的学习环境中,两人经过短暂的适应立刻就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在同批赴新的30名学生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两个人曾经对于张铭在高中阶段的堕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认识的张铭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让出第一的宝座除了他们,还有人能够战胜张铭两个人不止一次的通过信件或者网络通讯工具联系张铭,痛斥张铭的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弄到如此地步。高考志愿填报之后,曾非和胡颖回到长沙过暑假,和张铭小聚了一次。

    与张铭的心灰意冷不同,曾非和胡颖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曾非获得了多伦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而胡颖获得了牛津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按照张铭记忆中的发展,当张铭本科毕业去了斯坦福后,曾非也获得了麻省理工的录取,而胡颖则来到了哥伦比亚大学。两个人还专门从东海岸来到加州祝贺张铭,祝贺他重新找回了自己。

    张铭回国后,曾非继续在麻省理工攻读计算机的博士学位,而胡颖则进入了纽约瑞士信贷银行量化投资团队。

    曾非来到张铭身旁,双眼凝视着不远处那座名为攀登的雕像,没有回头对张铭说:“张铭,你知道吗。我从进入附中起就在想,什么时候我的名字也能刻在这个上面。”

    附中在国际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中,数理化生都出现了多位金牌获得者,唯独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直无法突破。曾非有一次曾经告诉张铭,他会来填补附中的这个空白,让附中成为全国第一个大满贯的学校。

    张铭留在附中的时候会很感慨,为什么湘南省官方会支持将省内最优秀的一批初中生送到新加坡,为他国输送这么优秀的苗子。据张铭所知,那一批30人中最后没有一人回到国内,全部留在了国外发展。

    “曾非,如果你能够一直留在附中,我相信有一天在攀登上面一定能出现你的名字。”张铭站在自己的角度,打心眼里不愿看到曾非和胡颖两个人出国。

    “我当然会一直留在附中啊,难道你高中会选择其他学校”曾非奇怪地看了张明一眼,无法预知未来的他还不知道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张铭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曾非的话,问道:“这次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你应该已经知道现在数学组情况不妙吧。”

    “当然。这事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曾非说,“冯老师都找我谈几次话了。”冯老师是曾非班上的数学老师。

    张铭感叹道:“要是被常校长知道了这事,估计他又要抨击年级组的做法吧。”

    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下,常楚生无疑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教育工作者,也是一个先行者。然而先行者永远是孤独不被理解的。学校有学校的排名压力,老师有老师的考核压力,张铭第一次深切地希望自己能够为常校长做些什么。

    随着考场开放的时间临近,集合点的学生越来越多,胡颖、程琳云、叶伟、言蓉等都已经到了。旁边一中、二中和五中的学生也都聚在了一起。从天空俯瞰,四个群体泾渭分明,又都在暗地里打量着对方。

    张铭已经隐隐成为附中这个群体的领头者,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围着他站立。

    “你好。”旁边五中学生的人群忽然分开,从中走出一个女生大方微笑地对张铭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庆楠,是五中初三3班的。你一定就是附中的张铭吧,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叶伟在人群中悄悄捅了一下言蓉,问道:“言蓉,你有姐妹吗”

    言蓉盯着站在张铭面前的一中女生,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那就奇怪了。”叶伟歪着脖子仔细打量着,“其实如果只说长相的话,她和你倒也不像,还是能很轻松地认出来。但是,为什么你们两个给人的感觉这么像呢气质,对,气质太相似了,不对,虽然粗看上去气质相似,但是仔细的说,你们的气质还是大有不同的。这个女人好锋芒毕露啊。”

    张铭看着这个主动而来的五中女生,有些感慨:终于又见面了,陈师傅。

    陈庆楠是五中这次参加比赛的核心人物,在五中这个美女如云的学校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个子娇小、向后扎起的马尾,纤纤玉手,腕白肌红,忽然拢了拢发丝,冰肌莹彻的脸蛋上白璧无暇,尤其是她嫣然巧笑的那一个表情,显示出万种风情。从张铭现在的这个高度,竟然可以从陈庆楠t恤的领口之中看到了内里一片白嫩。但是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却是她强烈的自信,如利刃般划破你的保护,让你感受到自己渺小。

    这也是她与言蓉最大的不同吧,张铭下意识地找到身后人群中的言蓉。发现张铭看了过来,言蓉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与张铭对视。两个女人都十分优秀,一个在张铭面前缺乏足够的自信,而另一个在张铭面前则能够保持着强势,完全展现着自我。即使是在十几年后,仍是如此。

    如果没有陈庆楠,自己在斯坦福那段时间真不知如何度过;同样,如果没有陈庆楠,也许言蓉在08年暑假的那次破釜沉舟就能够顺利挽回张铭的心。

    为人不识陈庆楠,就称英雄也枉然。张铭口中喃喃念道,陈师傅,你就这么来了,我却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