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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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的一声,视频终于联系上了。张铭迫不及待的冲到电脑前,对着那个刚刚在屏幕中闪现让他牵肠挂肚魂牵梦绕多年的女孩儿说道:“蓉儿,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女孩儿脸色惨白,也许是被寝室的日光灯管所映照的吧。

    “张铭,我们分手吧。”

    “啊什么”张铭似乎呆住了,没有想到才刚刚几天不见的女孩儿竟然张口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如同四月的惊雷,在男孩的世界里轰隆隆作响,如同十二级台风肆虐过后的城市,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蓉儿,你说什么你没开玩笑吧。”

    “张铭,你没有听错。我说我们分手吧。”

    “言蓉,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们说好要一起的啊”男孩似乎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手舞足蹈的试图解释,“蓉儿,是不是这几天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一定是我这几天太着急联系你所以打扰到你的实验了,对吗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张铭”女孩顿了顿,咬了咬嘴唇,“不关这几天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蓉儿,你想说什么”

    女孩侧过了头,调低了摄像头的亮度,将自己隐藏在一片昏暗之中,似乎不想让男孩看见她的表情:“张铭,你觉得如果没有爱了,还要在一起吗”

    “你是说你不爱我了吗”

    “张铭”女孩像下定了决心一般,“你知道吗,你离我太远太远了。我在复旦,而你却在斯坦福,太平洋的另一端。

    每一次午夜十二点做完实验,我多么希望有人能陪在我的身边送我回寝室。

    每一次周末假期,我多么希望有人能一起在校园里逛逛,就像所有情侣们应该做的那样。

    每一次遇到了难题,我多么希望有人能站到我的身前,轻松地告诉我不要害怕,一切还有他呢。

    但是你呢,你都做不到,你连陪在我的身边都做不到。

    张铭,我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男孩沉默了,他低下了一直骄傲的、高高昂起的头颅,当他再次抬起的时候,大颗大颗的泪珠断线般往下落:“蓉儿,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没办法陪在你的身边,没有办法为你挡风遮雨,我不懂你的专业,我连你学习中的一点点小忙都帮不上。我有的只是一颗爱你的心,蓉儿,从第一次向你表白算起,你扎根在我心里已经8年了。除了你,我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今生前世,你是我的最爱。你放心,我这个学期已经修了20个学分,下学期只要我再修20个学分,通过论文答辩,我就能在明年6月毕业。从暑假开始我就可以回到上海一直陪着你了。”

    “不,张铭。”女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已经太晚了。你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过于相信我,把我一个人留在了上海。”

    “蓉儿,我不懂你的意思。”

    “张铭,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呢。”女孩轻轻一笑,“是的,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我爱上别人了。”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还是我原本做的就不够。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让你更寂寞,才会陷入感情漩涡。

    怎么忍心让你受折磨,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如果你想飞,伤痛我背。

    不知过了多久,张铭失魂落魄地关闭了视频通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那死亡一般的孤独和寂静。而他看不到的是,在太平洋另一端的某一个寝室中,再也看不到女孩脸上在刚才视频中那满不在乎的表情。12月寒冷的上海,女孩额头上竟然开始渗出汗水,混杂着抑制不住的眼泪在女孩那精致的脸上肆意地流淌。原本就红润的唇上流着血丝,也许是女孩刚才拼尽全力咬着嘴唇在说话吧,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房间里只有轻微的声音:“亲爱的,对不起我骗了你。。。你知道蓉儿有多爱你吗,所以蓉儿不愿意束缚你。其实蓉儿一点也不在乎你不能在午夜十二点送她回家,一点也不在乎你不能陪她逛街,一点也不在乎你完全不懂她的实验,她只在乎你的心里有她就好,只要能看到你向着你的目标大步前进,蓉儿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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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蓉儿,不要走。”张铭猛地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哗”几十双眼睛盯着他。

    “张铭你又在搞什么玩意儿”讲台上,程琳云蹭的站了起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昨天是早读课,今天是自习课,张铭你到底在想干什么”

    张铭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07年的斯坦福,而是99年的附中的自习课堂,他刚才只是睡着了而已。言蓉并没有那么绝情地离开自己,而是被旁边同学好奇的目光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却又不时偷偷往这边张望。

    “骚瑞骚瑞,呵呵,这个做梦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弄清楚只是梦境之后,张铭被攥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满不在乎地向四周拱拱手,“大家多多包涵哈”

    “嗖”一个粉笔头准确地命中了张铭的脑袋。“张铭,你又在出什么洋相,赶紧复习下周就要段考了,你可是学习委员”班长大人的咆哮声传来。

    “程琳云,我是好男不跟女斗,你不要欺人太甚啊”捂着脑袋,张铭也放了狠话,刚才实在太有损形象了。

    “言蓉,管管你们家张铭”见到张铭似乎有点要发火,程琳云马上搬出了王牌。

    “好了,不闹了不闹了,大家看书看书。”听到言蓉的名字,张铭的气势立马弱了,赶紧坐了下来,生怕这个彪悍的班长嘴里再跑出哪趟火车来。他是没关系,但是言蓉可受不了。

    “牛掰啊,兄弟。”叶伟冲着张铭竖起了大拇指,“都开始蓉儿蓉儿的叫上了啊。”

    “我叫的是黄蓉,不是言蓉。”张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得了吧,还黄蓉,我还郭芙蓉呢。哎,奇怪,郭芙蓉是谁,为啥我会说出这个名字”

    没搭理胡言乱语的叶伟,张铭开始重新回忆在做梦前自己正考虑的事情如何在这世界里发财。张铭熟知未来金融市场的走向,按道理来说赚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困难的就是本金从哪里来,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张铭来说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1999-2000年初的中国股市在结束了两年的调整过后迎来了一波大牛市,在这场资本的盛宴中,亿安科技成为张铭前世最深刻的一段记忆。从1999年10月25日到2000年2月17日,在短短的70个交易日中,亿安科技的股价由26元左右不停歇地上涨,到2000年2月15日,“亿安科技”股价突破百元大关,成为自沪深股票实施拆细后首只市价超过百元的股票,最高曾经到达每股126元的价格。今天才10月28日,张铭还没来得及查询现在亿安科技的股价,不过无论如何马上全仓进入的话,收益至少也能在4倍左右。现在的问题仅仅是如何说服张宁愿意相信他,倾家荡产地将家里所有的储蓄全部投入而已,如果能想办法加上一点杠杆就更好了。

    下课铃响起,终于可以回家了,同学们站起都纷纷开始收拾。刚背起书包,张铭发现言蓉向他走过来了。

    “嗨,言蓉,怎么了,有事儿”张铭主动凑了过去。

    “张铭,你刚才还好吧”

    “没事儿,没事儿,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言蓉深深地看了张铭一眼:“那个梦是关于我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爱恋两世的女孩儿,张铭忽然心中觉得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她说。八年的无言冷战,多少次张铭在午夜被噩梦惊醒,看着窗外凌晨空旷的街道都会在想,蓉儿,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在想着我

    “言蓉,我送你回家,我们边走边说好吗。”

    “嗯,好的。”

    附中的校门外,叶伟正在百无聊赖地等着公交车,眼角余光处突然注意到张铭和言蓉并肩走出校门,乐得一笑:“靠,兄弟,你牛啊,进攻真是疾风暴雨般一刻不停的。”

    程琳云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恨恨地捏紧了拳头:“可恶啊,张铭,你就如此自信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以为你的第一名就是铁定的吗,你这样成天和女生卿卿我我还能够打败我吗这一次段考,我一定会赢你的。”

    刘珊在拐角处也看到两个人的身影,本打算找言蓉一起回家的她停住了脚步,只是痴痴地想,要是你们两个人真能走到一起,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