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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缘定三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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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涿州城门百姓陆续涌出,曹子祥连连喘咳,组织百姓出城,这时面前有一十二三岁的男孩,长得虎头虎脑,较之同龄人十分壮硕,跑上前道,“曹叔叔,听闻河西军要打来了,是真的吗”

    曹子祥点点头,又不自主地喃喃道,“虎子,你爹他”

    小男孩闻言打断道,“爹是英雄,爹常跟我说,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即便死了,也要死得光荣我为我爹感到骄傲,我我一点都不难过”小男孩倔强地把泪水憋在眼圈里,不肯流下。

    曹子祥沉沉点头,朝着天空口中默道,“吕兄,你有个好儿子,希望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虎子,”男孩母亲背着包裹赶了过来,朝着曹子祥见礼道,“子祥将军。”

    “兄嫂,”曹子祥回礼,“还请快些出城,这涿州城怕是很快便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唉~~”女子长叹道,“这先是打外族番邦倒还理解,可是怎么才刚刚赶走外敌,同朝为官的自己人却又要打起来了我家吕猛不曾读过多少书,他打仗的目的只是为了能保护像我们母子这样的弱势百姓可以安生,可是战事常年不断,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理由来打仗,百姓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究竟这帮掌权者都在想些什么呢像我家吕猛那样想的人真的就那样少吗如今他死了,岂不是又少了一个这日后老百姓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曹子祥心头酸闷,无言以答,因为他已经知道昭宗驾崩了,日后的天下势必只会更乱,不过此时此地的百姓尚还未知,以免恐慌,曹子祥只得从袖口拿出一袋钱袋转言道,“嫂嫂,吕猛将军为国为民,乃是仁义豪杰,如今他捐躯塞北,时局当下又十分仓促,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还望你与小虎母子平安,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吕猛之妻与其子吕虎本有婉拒之意,二人当初本也算是大户出身,后来吕猛变卖家产北上拒敌,支持薛韧的作法招惹到了梁王,使得如今穷困潦倒,孤儿寡母,着实需要这笔银两。

    些许推辞,母子二人还是收下,出城离去。

    百姓络绎不绝,车水马龙。

    “咦”不少百姓行至郊外侧目望去,都看到一举止奇怪之人,而后议论纷纷,“这这人谁啊是咱朝廷里的将领吗”

    “不清楚,我估摸着应该是个疯子,也不知他哪里淘腾到的这身行头。”

    “快些走吧,”一个老人在后边催促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没经过这档子事吧那可是梁王啊,他心狠手辣,宁错杀绝不漏杀,要是他的军队赶到这马上就会血流成河,你们没听说过杀人八百里吗”

    不少年轻人不禁咽口口水。

    “杀人八百里那不是黄巢吗”一名读书人模样的文生公子疑道。

    “呃梁王以前可是跟过黄巢的,这俩人性子像极了,反正大军赶来咱都好过不了,快些走吧”

    百姓心头害怕,也没人顾得那个怪人了,皆加快脚步。

    可是与此情此景不协调的,便是这个怪人,他四方踱步,漫无目的,双眼迷离空洞,似哭似笑,头发被自己抓得凌乱不堪,可是单是看那身衣装的话,该不是乞讨之流,他再郊外徘徊,时有行路之人侧目观瞧,但因时局当下,也没人愿多做询问。

    直到撑着拐杖的薛准与伤未痊愈的薛青二人行至此处,才驻足观瞧,眼神中带着怜悯,却又隐含愤恨。

    “走吧,把他轰出城外已算是仁至义尽,从今以后便让其自生自灭吧。”薛青搀扶着薛准,抬步离开。

    薛准点点头,而后疑道,“怎么都不见老大呢”

    “不清楚,如今百姓这么多,老大可能在忙些其他的事吧,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组织这些百姓离开此地了。”

    “嗯。”薛准点点头。

    人流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只留下那么一个疯子,一会哈哈大笑,一会呜呜啼哭,“哈哈,哈哈~~~你真是该死啊,是你泄露了天机,哈哈~~”过了一会又嚎啕道,“呜呜呜~~千古罪人,你真是死不足惜啊大唐要亡了,大唐要亡了,都是因为你啊哈哈~~”

    他撩开长发,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孔,乃是唐将王矩。

    河东太原,晋王这边如今亦是不得安宁,李克用与其麾下文武在厅堂之中商讨对策,显然他们也知道了洛阳城中的动静,作为当世枭雄,其消息着实精通。

    “这北方唐军刚刚凯旋,洛阳却在此时生变,实在想不通,这消息当真可靠吗”一文臣疑道。

    “河西探子飞鸽来报,乃是末将安插在河西打探那里一举一动的得力部下,此消息准确无误,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一武将直言。

    场中人心中暗暗默认,年仅三十八岁的唐昭宗李晔,当真驾崩了。

    李克用贵为主上,自要听一听文武反应。

    可是另一个对唐昭宗驾崩一事早有心理准备的李存勖,却没有这般耐性,他上前一步拱手抱拳,朝自己父王道,“父王,如今朱温老贼先是刺王杀驾,再是北上犯我河东,我等岂能坐视不理孩儿愿领兵前去涿州,大败贼人军队。”

    李克用不料其子竟说出这等话,当下眉头大皱,很是不悦,因为他可没想过去救自己那个鸡肋一样的城池,自他得知昭宗遇刺之后,他心中便已盘算起另一个计策,而对于这个计谋来说,涿州城不但可有可无,而且十分碍事。

    见晋王之子李存勖率先发言,便也不乏有所见相同者上前道,“是啊,我河东乃保唐之师,如今贼子如此嚣张横行,不但杀了圣上,更是犯我涿州,如今当即刻出兵讨伐,以正视听”

    敢于发表己见自是好事,可是这种人往往会容易被人利用。

    “啪”李克用猛拍桌子,以防止再有人支持讨伐麟州一事,因为群意难驳,所以李克用马上瞪眼道,“近年来我等守住太原已很吃力,如今分兵北上,那么要是梁王趁机从西面打来,要怎么办”

    原本有意北上守城的文武人数瞬间减少大半,他们并不是被李克用的理由所说服,而是看李克用的架势,根本就是不想出兵涿州,便都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可是仍有少数人上前道,“可是王上,这涿州城乃是军家要地,其西南处的岐沟关实为天设之险,这几年河西军屡犯太原皆是由西方进军,便是因为他们不愿攻打岐沟关,如果我们放弃涿州城,无异于弃了一处绝佳地利啊”

    李克用当然知道,可是其一世骁勇的秉性,自是不甘只做守的一方,朱温屡次犯他,他如今想的是如何扭转局势,去攻打河西,而不是一味的守住自己的地盘,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去勾结契丹了。

    他放弃涿州城是为了日后契丹军再入中原,讨伐卢龙刘仁恭的时候,能少去一处阻碍,届时不论涿州城归属朱温还是刘仁恭,契丹军攻打的都不是自己的地盘,世人也会少许多闲话。

    另有一点,他由麟州回来后,深刻地认识到了一点,薛韧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他麾下效力的。

    “哼这岐沟关是河东天设之险,这河东又不是只我一人称王,若是想守,那刘仁恭也该出点力”正当文武还有人想再言的时候,李克用大手一挥,不禁咳喘,稍微平复了下心胸而后道,“不要再说了本王意思已决,弃守涿州”

    李克用如此说话,众文武自是不敢再言,李存勖紧咬嘴唇,他不是不理解其父心中所盘算的计谋,而是他脑海中不断回想其当日雁门城头,他应承薛韧的那几件事。

    那么作为河东的天设之险,卢龙的刘仁恭会出兵镇守吗

    此时幽州城内文臣主张弃守岐沟关,理由是若是幽州出兵,而太原不出兵,那么晋王很可能趁此时机攻陷幽州;而若是太原出兵的话,那么舟车劳顿的河西军自是敌不过以逸待劳,又有岐沟关天险庇佑的河东军,幽州便更加无需出兵了,而且不久前李克用还曾亲自率兵残杀北上麟州城的一干幽州军。

    可是幽州城内的武将大多主张出兵,因为对于这些武将而言,义字当头,当日薛韧仗义相救,如今有此机会相报,自是义不容辞。梁王朱温把薛韧当成眼中钉早已不是秘密,这次朱温打着捉拿唐廷将领回洛阳调查昭宗之死这种蹩脚的理由,全然没人相信,因为得到消息的人都知道,他的目标根本就是薛韧。

    可是涿州城内的消息是由薛韧带来的,那里的人并不知晓。

    刘仁恭虽是被其他藩镇耻笑忘恩负义,小人嘴脸,但是他能在契丹与李克用的夹缝中生存至今,更是贵为一方诸侯,自不是酒囊饭袋,他让文武散去,此刻走在庭院之中,衡量得失,“如今圣上驾崩,唐廷政权名存实亡,即便薛韧如何英勇,没了昭宗的庇护和唐廷的供给,他也没有施展的地方,更何况他手下连一个士卒都没有,可是像他这样的人会成为为我刘仁恭效力的人么恐怕不可能啊,想想他老子薛冰的德行便可见一斑,这个薛韧连李克用的帐都不买,怎会甘愿屈居于我之下,那么”

    正在刘仁恭思考之际,一旁小屋中传来的嬉笑之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不禁贴耳门上。

    “嘻嘻嘻~~,你爹不是召集文武商讨事情吗你怎么有时间跑这来啦”

    “这不是想你么,心肝儿,赶来看你,一会儿老家伙想完事情我还得回去,真不明白有什么可想的,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都看不过来,还有心思去管外人,咱们快点吧。”

    “讨厌,你来看我怎么动手动脚的,跟你老爹一个德性,真不愧是父子。”

    “哈哈,那么你更喜欢我呢,我呢,还是我呢”

    “死鬼,当然是你了,你比你那死鬼老爹强多”

    “噼啪~~~”听到这,刘仁恭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当下一脚踢开房门,看到了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刘守光正压在其宠爱有加的罗氏女子身上,衣服已然七零八落。

    二人回首看到了刘仁恭,大惊失措,赶忙爬起跪地求饶。

    刘仁恭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逆子,逆子啊~~~~”

    刘守光求饶道,“父王赎罪啊,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罗氏吓得暴雨梨花,哪里还有平日里风情万种的模样,扑倒在地连连叩首,“大王饶命,饶命啊~~”

    “你这个贱人”刘仁恭拔剑出鞘,在罗氏哽嗓咽喉留下痕迹,后者再说不出一句话,倒在地上,缓缓死去。

    刘守光见了并没有为自己这个平日里连叫“心肝”的女子难过,而是更加害怕,磕头如鸡奔碎米,连连求饶。

    刘仁恭的剑停在的刘守光的头上,怎也无法再下分毫,毕竟父子连心,骨肉相连,半晌后愤愤把剑一丢,从牙缝中挤出寥寥数字,“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的儿子。”

    刘守光被刘仁恭差人杖刑一百,赶出幽州,不过刘守光走后回首观瞧幽州城却是双目犯红,留下这样一句话,“我一定会回来的,拿回这里属于我的一切”

    抛开刘氏.父子这场闹剧不谈,总之,这一日,幽州城也没有出兵。

    涿州城渐已成空城,薛韧身旁多出一陌生男子,其身着灰衣,盯着薛韧道,“听闻同门说薛将军兼顾世人,英勇绝伦,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灰衣男子看着远去的百姓暗暗赞道。

    薛韧只是眺望远方,也不言语。

    “入境出境,便是我等插手也难有作为,可薛将军你当真要孤军奋战吗”灰衣男子道。

    “呼~~~”薛韧深呼口气,转首朝着灰衣男子谢道,“谢谢,不过薛某今日找你来,不是为了岐沟关或涿州城的事。”

    “哦薛将军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薛韧双唇连连开合,听得灰衣男子面容严肃,在最后的最后,灰衣男子微微颔首,拱手作别。

    时光如水,如今已是未时,在涿州城西南二十里处,正是天设关卡,岐沟关。

    城门有一人端坐冥想,等待着远方嘈杂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他的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仿若去到了另一境界一般。

    直到大军压境,其才缓张双眼,清如天河泉水。

    其缓缓起身,傲视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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