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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魑魅魍魉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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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咴~~”马挂銮铃声响,救兵果然赶到,为首之人铁甲着身威风凛凛,两鬓络腮胡子覆盖半张脸,正是此番统兵横州刺史,姚彦章。

    早些时候姚彦章见前方风沙骤起,一股人马直朝己方杀来,粗略一看也有数千人,姚彦章不敢怠慢,整合兵力御敌,可是对手且战且退,似是战意不高,却又不肯撤退,姚彦章这才意识到后方恐生变故,便亲自率领人马赶往后方,结果不出所料,见刘、庞二人暂且无恙,姚彦章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咦那个少年虎将是谁”阿虎杀得面目狰狞,他虽是技艺欠佳,但是这股气魄,已足以震慑旁人。这股刺客也是训练有素,见伏击不成,便也不再恋战,当下拔腿便跑。

    姚彦章大手一挥道,“穷寇莫追,这些个刺客绝不寻常,行动毫不拖泥带水,莫要顾此失彼,如今护送两位大人方是当务之急”说着姚彦章走到刘、庞二人身前道,“二位无恙吧”

    刘昌鲁抱拳拱手道,“托姚大人鸿福,刺客未能伤及我等。”

    “哈哈,大人手下真是能人济济啊,这么个小毛孩都有这么大的能耐,刚才他发起威来连我都有些胆颤,哈哈~~~”庞巨昭指着一旁血染衣襟的阿虎称赞道。

    “哦”姚彦章看了看在自己来之前便在这里厮杀的十数人,“尔等有功,我会论功行赏。”

    众人闻言一愣,当中多是参军一两年的新兵,程大勇要算其中资历最老的了,这次立了大功不禁都喜上眉梢,可是带头的阿虎,却僵在那里,看着刺客们逃跑的方向,口中喃喃,“娘”

    就这样,岭南容、高二州附楚。

    再来是春季的岐、蜀之战。

    蜀王王建爱女普慈公主本为岐王李茂贞侄子之妻,却以探亲之名返回成都再未归返,自此双方绝交。

    三月,岐兵进犯蜀东部边界,蜀以十二万众兵分三路伐岐。六月,王建亲征至利州,蜀各路兵屡败岐兵,王建遂返成都。八月,岐派刘知俊等袭蜀,双方交战于青泥岭,蜀军大败。岐军遂围安远军。十月,蜀派出数路援兵,小胜岐军。十一月,蜀将王宗弼于金牛谷拔岐十六寨,王宋秽等败岐兵于黄牛川。十七日,蜀各路兵力集于兴元,与安远军内外夹击,大破岐兵,拔二十一寨。十九日,岐兵解安远围,归途又遭蜀伏击。此次岐蜀交兵近一年,以蜀取胜告终。

    蜀方虽是取得胜利,震慑住临界一方,但也元气大伤,河东晋王得此良机,自是不会放过,正欲集结人马,趁势拿下蜀地,可是

    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愚不可及的消息,让晋王的矛头转了方向,对准近在咫尺的燕地,卢龙的幽州城。

    柏乡决战之际,河东本营空虚,刘守光自认有机可乘,便要晋王李存勖推举他为北方盟主,后者将计就计,联合其他藩镇尊他为尚书令。同时大为得意的刘守光暗中联络梁方势力,称要代他们收复河北领域,但要河北兵马都统的职位。梁帝朱晃为了安抚他,便给了他一个河北采访使的官衔。

    刘守光自觉天下间除了他,没人能迫梁、晋两方如此退步,便觉得时机成熟,做出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

    开平五年八月,燕王刘守光称帝,建桀燕国,自称桀燕帝。

    事发当天,梁、晋两方派出的使臣欲用唐朝太尉的礼仪来准备刘守光的加官仪式,可是刘守光心不在此,他要自改年号,行郊祀礼。

    此时,刘守光身着赭黄袍,端坐正座俯视群臣,“区区一个尚书令便想打发本王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各藩镇大的称帝小的称王,我燕地有两千里,兵马三十万,东面鱼米富饶,北面兵多将广,今日朕面南称帝,昭告天下,乃是天命所归”梁、晋的使臣已被刘守光抓进牢房,他命人将斧子,铡刀等刑具搬出来,指点众人,“今天寡人称帝,一律有赏,可若是谁敢阻挠,这就是下场”

    刘守光自占据幽州,吞并沧州后,便自负得不可一世,还增加了许多令人发指的酷刑,如将囚犯关进铁笼用火烘烤,用铁丝制成铁刷刷洗凡人皮肤,所以其淫威所迫,似的许多有意劝阻的人不敢做声。

    “慢”一声断喝使得刚刚还阴笑连连的刘守光瞬时面有阴霾,说话之人五旬模样,面挂黑须,乃是刘守光手下最为耿直且富谋略的孙鹤,他双膝跪倒在地语出肺腑,“大王,沧州一战您对臣有不杀之恩,所以臣更不能看您自掘坟墓而不顾啊柏乡一战晋王大捷,如今我们当与梁帝结盟,以求自保为先,此时称帝,乃是自取灭亡”

    刘守光听了这话二目圆瞪,双拳攥得劈啪作响,咬牙道,“你个老狗,上次本王要称帝就是你给他晋王和契丹涨士气,让本王担心没能做成皇帝,这次我公然要那李存勖小贼封我为盟主,他便尊称我为尚父,明明就是惧怕本王,要是一直听你这么说下去,等本王半截身子入了黄土也做不成皇帝来人啊~”

    “大王”孙鹤气结,四肢伏地老泪纵横,“那是他河东小儿施展的诡计,意在让您膨胀,待你惹怒周遭势力,届时便会一同举兵讨伐于您啊,大王~还请您再思再想”

    孙鹤喊破了嗓子,也喊差了音,可是殿内文武皆低头不语,大厅里只回响着孙鹤那凄凉微弱的劝阻。

    刘守光越听越怒,用气得发抖的手指着孙鹤怒道,“把这条老狗给朕按在铡刀上,把他的肉片下来喂狗”

    孙鹤嚎啕大喊,“大王,你要再思再想否则百日之内,敌兵就要来啦”

    “闭闭嘴”刘守光被气得周身发抖,怒道,“来来人,给我把他的嘴堵住”

    这一日,幽州城内唯一一位敢直言不讳的将领孙鹤,被众士卒乱刀砍死,余下的群臣,也再没敢阻止刘守光荒诞的行为。

    刘守光黄袍加身,幽州城内大喊万岁的声音很快便传到了河东太原的晋王府内。

    李存勖仰首于亭台楼阁,望着东方,夕阳打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映射出比旭日更加耀眼的光芒,他抿嘴而笑,笑容中掺有高傲,自信,兴奋,和不屑。

    “去通知郭崇韬将军,停止对蜀地的一切部署,回来清理自家门户。”李存勖远眺夕阳,也不见他与谁说话。

    “得令。”言罢,楼阁中的一个人影便消失不见。

    “父王,您的遗愿,孩儿很快便可完成。”

    “哥哥,哥哥”一个如同风铃般清脆悦耳的童音传入楼阁,接着是轻巧的脚步声,李存勖缓缓转身,看到了一个八岁的孩童,正是他的弟弟,李克用次子,李修碣。

    孩童轻眉绣眼,五官秀气面白如玉,生得十分清秀可爱,他跑过来一把拉住李存勖的袖口摇摆道,“哥哥,修碣又学会了一首新曲子,莫爷爷刚教的,来来来,修碣给你弹一曲听听。”

    “呵呵,修碣好乖,”李存勖抚了抚孩童的额头,然后把他双手抱起,在李修碣不解的注视下将他放在阁楼隔栏上端坐而后道,“修碣之曲,留在大哥破了卢龙的庆功宴上再奏也不迟。”

    “哥哥又要打胜仗了么”李修碣听了喜笑颜开,当年李克用病逝之时,李修碣只有五岁的年纪,尽管其父生前对其是万般呵护,但是李修碣毕竟年幼,对其父的印象还是十分模糊,这使得李存勖在他这三年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着亦兄亦父的角色,故而,李修碣对他这位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大哥的依赖和崇拜,远胜于寻常兄弟间的羁绊。

    “修碣真聪明,”李存勖微微靠前单臂环住他的弟弟,以免他年幼淘气跌下阁楼,而后望着夕阳沉道,“朱温,刘氏那对父子,都是父亲生前万般嘱托要除去的人,而距大哥完成父亲夙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那大哥你一定很得民心喽”李修碣眯眼笑道。

    “嗯”此言一出李存勖先是一愣,而后宠溺的笑道,“那当然喽,大哥可是民心所向讨伐贼子的,不过修碣你怎么会懂得这个的”河东太原之狮,乃是打着匡扶唐廷的名义铲除篡唐的大梁,自可谓是民心所向,

    “是莫爷爷教的”李修碣年少好动,俯身往楼阁下偷瞄,自己明明很害怕跌下去,却又忍不住去看。

    李存勖一怔,随即微微蹙眉疑道,“莫老师他是怎么跟修碣说的”

    “修碣问莫爷爷,哥哥是不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莫爷爷说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然后后边的东西修碣就听不懂了,也记不得了,哥哥这么了不起,所以一定会有那个什么民心的,是吧”李修碣年仅八岁,自己眼前的大哥在这他幼小的心里,是至高无上的。

    听罢李修碣的说话,李存勖面上转瞬严肃起来,若有所思,小修碣嘟着小嘴看着哥哥,李存勖微微眯起眼睛,忽地轻“哼”一声,嘴里自顾自地嘟囔道,“莫老城府很深,不过可惜人老心思更老,难不成要我步霸王后尘么”

    “嗯哥哥你说什么”小修碣疑道。

    “呵呵,”李存勖单手把弟弟抱到肩上,宠道,“修碣,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还在伸脖子眺望楼阁下方的小修碣一听有故事听,便高兴得拍手笑道,“好啊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起义的将军,名叫项梁,那个时候秦朝暴政,奸臣宦官当道,项家军借势起义,这项梁本事不大,不过他有个侄子,是位旷古烁今的将之奇才,武勇出众,气魄盖世,名唤项羽,是彼时十八路诸侯当中最具实力的一路,不过项梁担忧出师无名,便听军师范增的计策,请来放羊的楚国后裔,楚怀王的的孙子熊心作傀儡,结果立竿见影,项家军所向披靡,不过”李存勖顿了顿摇头笑道,“傀儡也是有心思的,熊心那个废人害怕项家军的势力,便提拔一个小小亭长,虽然这个废人最后还是死了,不过那个小小的亭长却在最后拿下了江山,这个亭长名为刘邦,也就是后来的汉高祖。”

    小修碣装模作样的抱着肩膀,抿着嘴皱着眉头,故作沉思状,对于他这个年纪确实是很难懂的,不过他还是故作深沉地点点头道,“那那是不是没有那个什么亭长就没事了”

    李存勖仰天轻笑道,“民心我沙陀人本姓朱邪,当年我们父王被唐廷请入关打那黄巢的时候便被赐姓为李,这个李姓从我李存勖落地时便挂在脑门上,复兴唐朝,复兴李家江山,我河东就是民心所向还哪用得着什么傀儡哪用得着出师之名我是不会步霸王后尘的”

    李存勖踏前一步仰天长啸,“河东霸主,李氏之后,自可称王称帝,何须假借民心,天下本在我手”

    刘守光自行称帝的行径在短短数日内便引来了天下群雄的注目,其中周遭藩镇以太原为首,借着是成德与义武等地,对此行径大为不满,而幽州城内百姓本就对燕王的残暴统治怨声载道,于是一股讨伐的力量很快便得以集结。

    乾化元年腊月,晋王李存勖派遣大将周德威会和镇、定两州兵力攻打燕国,桀燕帝刘守光向后梁与契丹求救,两国痛恨其朝秦暮楚,未尽全力来救。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显通寺的小和尚戒嗔每日参禅打坐,研习经书,识字诵经,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任天啸临行前教他的道家法门。并不是他不想研习,只是此番被送往显通寺的小和尚们虽是各不相同,但皆是资质极佳,就连平时看着有些傻头傻的福满和福气两个小胖子,也都颇不简单,小小年纪读书识字不在话下,戒嗔深深记得自己临行前悟禅师叔一行人的教导,此番他代表小寺南禅而来,不能给师兄弟们丢人,他不想被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比下去,所以他每日都把自己关在禅房里。

    闲暇之余便会与慧观一起讨论些有趣的话题,可是时日久了,戒嗔的脑海里留下这么一个印象:慧观真的好聪明啊,他在这里年纪最小,也从来不见他去翻那些经书,也不见他如何用功,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懂呢每次经书考试他都是第一,就连那个菩萨顶的道亮师兄都被他落下一截,问慧观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当然也有许多事情慧观显得一窍不通,那就是美食。

    所以近来慧观福满、福气走得很近,聊起吃的三人真的是颇有话题。

    可是不知为何,慧观花时间最多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戒嗔,戒嗔有什么不懂的佛理禅题,慧观也总是能第一时间为其解答,这无疑对戒嗔的禅习有着不小的帮助。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近一年光景。

    乾化二年四月,东京汴梁皇都内一处府邸,此时正是子时夜半,万籁俱寂,唯有此处点有零星油灯,映射出了军师敬翔的羽扇,和均王朱友贞阴冷的面庞。

    “那个卢龙的燕王,当真是无可救药,如今各路藩王联合讨伐他,若是梁帝不出兵解救,他的幽、沧二州很快便要归那晋王所有了。”敬翔此刻的语气中没了以往的运筹帷幄,而是掺有几分无力与迷茫。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朱友贞的脸色颇为难看,沉道,“那个大雪山老头子月前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早该想到,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接下来,均王你作何打算”

    “顺应天命,让违逆之人死得其所。”

    “”漆黑的屋内,掩盖住敬翔深深的一个叹息,“那预言中的钥匙”

    “影兵们已替我打探清楚”

    此时此刻,屋内充斥着让人不适的异样气氛,两个人坐在那里,却宛如两尊雕像,毫无生机,不论是朱友贞还是敬翔,那副六神无主的状态,在这样的二人身上是十分罕见的。

    在这个死寂的夜里,从院外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还有那不合时宜的打哈声。很快的,门口出现了一位双手捧剑,背倚门侧的身影。

    “剑在哪里”人影开口。

    “剑在南禅。”朱友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