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小说网 > 电台惊魂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最后的最后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最后的最后

推荐阅读:主神崛起全职高手大道有贼暗影神座创世棍王传奇大英雄暗黑破坏神之毁灭王者游侠武侠鬼道士昙香客栈

一秒记住【激情小说网 www.jq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昨天,今日,明朝,如坚固不可摧的桎梏,死死把命运夹在这个日升与下一个日升,这次日落与下一次日落之间,于是理所当然生存在今日里,那份浓郁的默契抵制不了时光的洗涤而飘逸淡薄。

    光阴荏苒,我闻到光阴燃烧时四处飘漫的薰焦味,闭上睁了一天疲倦至极的眼睛,细碎的流光尘埃正在变成过去,曾经或独家的旧时光。这是被珍惜过或者被挥霍过的点点滴滴,就是买不回来的年华。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来到停尸间,老人递给柒可松一把钥匙,慈祥的拍拍柒可松的肩头,用对所有家属的方式以示安慰,为他打开大门,柒可可低着头,止步门外,她知道,这次该给他们留出属于彼此的空间了,她已经耽误了他们太久``````

    尸柜一排排地排列,整间停尸间散发着寒气,像埋了很多干冰在地上,冷得人有种烟雾缭绕的错觉。

    ——306。

    钥匙的挂牌上显眼的黑白数字,柒可松对照着找到了相应的尸柜,他从容地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尸柜的柜体,淡淡一笑。

    钥匙插进锁孔,他缓慢转动,直到听到‘咔’地一声。

    柒可松的手就顿在哪儿,不愿动弹了,直到过了好久,他的眼圈泛红,这才抽出手来,拉出尸柜,他尽量在‘尸众’面前掩饰着自己内心小小圈圈的波澜。

    他缓慢地拉,拉出秦柯的完整的一张脸的那一刻,柒可松的手就抖了起来,他拉的速度更慢了,一边抖一边拉,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秦柯的脸。就要把眼睛瞪出来了一样。

    从头到脚。

    秦柯无声无息地躺在柒可松面前,下肢盖着白布,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安静。不说话,不呼吸。不哭,不闹,不笑,不恨,也不再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地想算计,想报复了,甚至也不会再爱了。

    其实秦柯自再次看到柒可松的那一刻。对他的恨就已经自己挣扎掉了,只不过她虽然意识到,却没办法完全接受轻易被土崩瓦解的自己,没办法看到坚持了那么久的恨,是纸老虎薄薄的一层,一戳就破。

    她穿着她生前常穿的那条红裙子,轻如薄纱,纱面很透,她赤着一双遍布划痕的脚,柒可松轻轻帮她穿上鞋。看她擦掉浓妆之后的那张脸,似乎不像生前看起来那样尖酸了——她生前也一直不曾尖酸,尖酸刻薄的一面。不过是她想报复柒可松的方式而已,只不过一直没能成功。

    女人有多恨,她就有多爱。

    当女人学会爱的一刻,她也就失去了恨的能力。她们自以为是的恨,成就了她们的煎熬,挣扎,还有自己对自己的折磨。

    柒可松轻抚上她的额头,秦柯的额头有几处重伤很严重,但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尸斑还是淤青。白皙的脸蛋儿成片成片的发黑,她脑后还有一处被砸裂。身体很多地方已经血肉模糊,尤其是胳膊。明显有被那箱子的四个棱戳破的痕迹,其实她这样的情况还能保留住全尸已经很幸运了。

    她已经很幸运了。

    “呵呵,对不起。”

    柒可松忽地抓紧了秦柯的手,表情扭曲,他的眉毛和眼睛几乎挤到了一起,不知道那顺着脸颊留下来的,到底是眉毛上的汗,还是眼睛里的泪,他颤抖的厉害,绷得肌肉,齿间发出‘咯咯’的声音。

    “只要你醒过来。”他附到她耳畔,说悄悄话那样,呵着呼呼的热气儿,“丫头,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结婚``````”

    ``````

    “丫头,你起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

    可他的丫头再怎么幸运,都不可能再有这个福气了。

    错过了,就回不来了,回来的,也不再会是原来的。

    再也抑制不住的心痛,柒可松一把抱住秦柯声嘶力竭地嘶吼出声!柒可可在门外听的心惊,浑身的汗毛直直地竖着,但也只是趴在门缝偷偷地看,不敢进去,她就这样看着柒可松抱着秦柯,苦苦地求,一遍又一遍地摇着她遍布尸斑,冰冰凉凉的身体,秦柯软趴趴地任他抱着,像以前一样听话乖巧。

    柒可松知道。

    这次,他是真的失去了。

    他曾半推半就地借用了顾潇的一个谎言让秦柯恨上了他,不想秦柯却为此折磨了她自己一辈子。他自以为是的对她好,终究错过了她最真最美的时刻。

    ``````

    “可可,照顾好自己。”

    ``````

    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不记得他抱了她多久才放开手,只记得离开时,他已经恢复平静,笑得异常温柔,当天秦柯的尸体就被火化了,我拿着骨灰盒去找她骨灰的时候,才发现他也不见了。

    我就是柒可可,那场事故的幸存者,终于写完了哥哥和——嫂子的故事。

    我应该叫她嫂子,相信如果当初没有秦柯的保护,我如今也该躺进那尸柜里了。

    噢,对了,那天我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在放置空骨灰盒的时候,我在那些窄小的格子中看到了方娅和威廉的照片,尽管我早就想到过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可看到的时候依旧不太能接受。

    虽然我恨他们,但就像秦柯恨柒可松那样,根本恨不起来,折磨的无非是自己哪点残存的不甘心。恨了这么久,好像一定要恨出点什么,恨出点成果才算真的恨过。

    整理秦柯的书稿用了一年,因为她原先的故事太过混乱,有人问我,就这么冠冕堂皇地把这些文字发出来么?我知道他们把话说到了一半。

    就这么冠冕堂皇地把这些文字发出来么,你不怕遭报应,被人骂么?

    我怕,当然怕,为什么不怕?

    可只有被唾骂,才能尽快地赎罪,如今,我也是喜欢听‘re(昨日重现)’入眠的人了,以前一直觉得这首歌太老,不适合年轻人听totheradiosongs(当我年轻时,我常在收音机前等我喜欢的那首歌),总觉得这样的句子是当人七老八十时回忆过去才说的,可现在不知道是我变老了,还是心不再年轻。

    电台重建了,我等了一年,又回去工作,这一年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份兼职才养活了我自己,虽然辛苦,但我可以看到身边人身上的光晕,那些甚至是种特殊的征兆,是一种关于个人命运的征兆。

    自行卸下‘柒可可’,柒可松的妹妹,威廉夫妇的干女儿后,什么都变了。那些默默疏远了曾经熟悉的人们,随之而来的也因此随之而去,不知你我命运,再后来悟晓,有些璀璨的光芒并不是专一为某某而夺目。

    我不能,不是。

    他也不能,也不是。

    然而有很多事并不是面对了,就都能改变,但是,如果你不肯面对,那什么也变不了。我想,我早就应该这样靠自己的。

    记得有人写过这样一句话,‘我站在白天的尾巴上,火红的夕阳中,面对那镶嵌在山头里的太阳,轻轻数落我的洋溢年华,断送卑微的过往。当天空不再深邃,鹂鸟是否还会高傲飞翔?当沧海变桑田,鲋鱼还能否如水流空?’

    几天前,我找到了母亲的骨灰,就是那个叫陈清的女人,即便一直不愿意承认她是我的母亲,我终归还是把她好好安葬在了那一排排的小黑格子里,我不说那里租金的花销有多贵,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多大一笔开销,对于我现在的生活,是多重的一份负担。

    活着不能干净,那么就死的干净一点。

    我一度认为她使我的过往卑微,但却没想到没人按着我的头叫我一直沉溺卑微,在卑微里溺死,一切的不满足,愤怒,都是我自己的心结罢了,而我却一直把它赖到别人身上,明明是我自己打的结,却一直要剁别人的手。

    ``````

    也不知道秦柯为什么那么傻,救一个如此无知可笑的我。

    也不知道柒可松为什么那么傻,明知道我做了所有的错事,却还是把我当妹妹一样疼着。

    时间冲淡的是回忆,带不走的也是回忆。

    我常常会想起秦柯,想起她对我说过的话,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想起一个人,琢磨一个人,可能也是因为我自知亏欠她太多,愧疚不安吧!

    我时常想,如果当年我能留下那支救命的针剂,选择自己去死,可能现在秦柯和哥哥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也不一定,结果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但也只能想一想,想一想就会很难过了。

    此刻,只愿不知身在何方的哥哥,一切都好。

    上天不会亏待他,尽管他也曾做错过一些什么,但愿他能带着秦柯去一个安静的,没有喧嚣声音的地方,我想他们会很幸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