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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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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似乎是什么东西滴到了方瞳的脸上,意识昏沉的她呻吟起来,又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滴答,滴答……”伴随着这种声音时间飞快的向前奔驰着,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又似乎长到天荒地老。

    “唰,”方瞳的眼睛忽然睁开,又骤然疲惫的合上:“怎么这么黑,我在哪?”意识仍然昏沉的她弄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

    “好痛”,方瞳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刺痛难忍,犹如被汽车从身上碾压过。

    “我是在自己的房间吗?怎么摸不到开关?”满身的痛楚让方瞳不能做出有效的判断。方瞳只能用手四处摸索着,忽然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刺痛了她的神经,“十指连心”,她昏沉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不,我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在……我在……我掉到一个洞里了。”想到这,方瞳惊慌的看向四周。黑暗,只有无尽的黑暗,眼泪瞬间冲破眼眶流了下来,身体也颤抖起来。

    “我该怎么办?”

    黑暗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伴随着死一般的寂静,方瞳似乎觉得周围潜藏着凶残的恶魔,随时都会冲出来把她吞噬掉似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恐惧感越积越多。终于,那恐惧感冲破了方瞳够承受的临界点,她的理智如同气球般被戳破了:

    “李明!李明!你在吗?”

    “李明!李明!”

    “张扬!张扬!”

    “玲玲……”

    “谁来救救我,我害怕。”

    “救我”

    长时间的呼救消耗了方瞳大量的体力,声音开始颤抖起来。而且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太可怕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掉进洞口里了吗?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到处都是黑暗,似乎光亮从不在这个世界里存在过,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方瞳像鸵鸟般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把头埋在腿上痛哭起来。那哭声回荡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如同雨燕的哀鸣,细弱无力,透露出方瞳深深地无助与绝望。

    许久,方瞳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剩下偶尔的抽泣声。方瞳太疲惫了,失去了时间观念的她不知道自己掉落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凄惶无助的她正渐渐地被拉入昏沉的睡梦之中。似乎在睡梦中她就能摆脱现实的恐惧与无助,挣脱出黑暗的侵袭。

    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还身处在自己温暖的小窝里。

    忽然,“嘶嘶嘶嘶嘶……”一阵怪异的声音从黑暗的空间传来,一下子惊醒了意识逐渐昏沉的方瞳。疲惫的她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意识的看向周围,尽管在漆黑的夜里,她的眼睛并不能起太多的作用。

    漆黑,只有噬人的漆黑。

    “嘶嘶嘶嘶嘶……”刚刚听到的怪异声音再次传来,方瞳瞬间清醒了,这次她清楚的听到了那怪异的声音。尽管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声音,一阵强烈的恐惧已顷刻间爬上她的心头,来自大脑的预警让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危险即将来临。

    “嘶嘶嘶嘶嘶……”怪异的声音竟然变大了,不对,是有什么东西在朝她逼近。想到这,一个激灵从足尖瞬间窜上脊背,方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汗毛像钢针般根根直立起来。

    更为危险的是无边黑暗中的她就是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清,根本就不知道危机来自何方,来自何物。

    恐惧到极点的她只能无助的蜷缩起整个身体,似乎这样黑暗中的危险就会离她而去。

    突然,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从她的脚上爬了过去。方瞳瞬间睁大了双眼,什么东西?

    竟然是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她的身体,那种熟悉的感觉……

    方瞳苦苦回忆着。

    “危险,危险,”方瞳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发出了警报声。

    她终于想起来了那种似曾相识的触碰感来自何物,“蛇,那是蛇,”那竟然是她最害怕的蛇。自从小时候被一只菜花蛇咬伤后,惊吓的一个多月睡不好觉的恐惧感已经在她的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怕蛇。想到这,方瞳内心深处涌出的巨大恐惧瞬间冲破了她好不容易才收拢起的那一点理智,“啊啊啊啊啊……”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方瞳一个咕噜爬起来,不顾浑身的刺痛在黑暗中踉踉跄跄地向前奔去。

    黑暗,无边的黑暗。方瞳根本不能辨别方向,更别说找到逃脱噩梦的方向。方瞳不知要逃向何方,一路上的跌跌碰碰让本已受伤的方瞳更是好伤上加伤,有好几次甚至一头撞在石壁上。鲜血四溅,更多的是顺着额头留了下来,如果是在明亮的地方,你就会发现一个满脸鲜血的人在疯狂的奔跑,状如恶鬼。

    这样的惨烈却一点也不能减弱方瞳逃亡的步伐。黑暗中似乎潜伏者伺机吞噬人的猛兽恶鬼,一不留神就会被拖入无间地狱中。方瞳只能凭借着本能向前逃窜,似乎依靠不停的奔跑自己就一定能够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本来只是稀疏的“嘶嘶嘶”竟然越来越密集,到处都是这样恐怖的声音,而且离她越来越近。感知到这样令人惊恐的变故,方瞳刹那间明白了自己掉入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洞窟而是一个遍布着危险的蛇窟。犹如一瓢凉水从头顶浇落,浑身冰冷,头发都要竖起来的方瞳更加惊恐的跑着。

    她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她就必死无疑。

    方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长时间,急促的逃亡除了获得更多的伤痕与无助之外,她一无所获。出口在哪里?希望在哪里?方瞳根本感受不到一点逃生的希望。

    绝望,这真是一个残忍的词汇。

    “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说明方瞳已经大量的消耗了自己仅有的体力,她的脚步开始凌乱,浑身发抖,那是肌肉在提出抗议。长时间的滴水未进,体力的透支,致使方瞳已经再无体力奔跑下去。

    “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方瞳神经质般的自语自语道。

    突然,“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活,我要活下去,”凄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身体的某一个地方似乎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她稳住了随时会倒下的身躯。

    这是一场生命般的赛跑。黑暗已经模糊了方瞳所有的感知,她只能如一个瞎子四处乱窜。也许是在黑暗中呆的时间太久,方瞳已经产生了错觉,她竟然感觉到了光亮。前方有种别样的光线在晃动,尽管那光线十分微弱,微弱到似乎只是错觉而已,但方瞳却敏锐的感觉到了。

    “那里一定就是出口,”方瞳兴奋极了,她拼尽全力向着希望之地奔去。

    人在最危险无助的时候,总会有着异于常人的表现,不是恐惧的瑟瑟发抖就是爆发出惊人的潜力,而方瞳就是后者。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竟然能涌动出如此大的力量,支撑着她与死神赛跑,她能够取得比赛的胜利吗?

    若有若无的的光线骤然加强,如同从萤火虫进化到蜡烛,如此明显的光亮像一针强心针似的打在了方瞳的身体上,她瞬间爆发出了更加惊人的力量,我想奥运长跑健将也不过如此了。

    不知何时,连长虫类特有的“嘶嘶”声都被抛在脑后,整个地底世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方瞳那沉重的喘息声。

    “我逃脱了吗?我战胜死神了吗?”

    迎着亮光奔跑的方瞳似乎插上了天使之翼,在那虚无的光线映衬下,似乎随时能划破黑暗,如那远古神话中的嫦娥一样羽化登仙,脱离人间疾苦。

    光亮的级别竟然又加强了,如同身前被投放了一颗照明弹。身处黑暗中的方瞳毫无防备,脆弱的双眼一下子被刺激的泪流满面,酸涩的痛楚让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身体的惯性促使她仍旧向前奔去。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如一片羽毛在空中飞舞,清悠缥缈。

    “我来到天堂了吗?”泪眼迷蒙中的方瞳不禁这样想到。

    有人说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在这里真是一语中的。上一秒的方瞳还徜徉在天堂的美妙畅想中,下一秒的她就只剩下了失重、阴冷。方瞳惊恐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她在下坠,飞速的下坠。尤其糟糕的是下坠的方向是一个漆黑的洞口,那洞口无比幽深,似乎没有尽头,就像是张开了巨口的地狱,不仅在吞噬光线也在吞噬者她,更像是要吞噬掉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这就是地狱。

    “扑通”,像一颗炮弹似的,下落停止的方瞳骤然落入水中,猛烈的冲击一下子把她拍得七荤八素,阴冷的水瞬间包裹住了她。大量的水像小虫子似的拼命往身体里钻,一串串的气泡从她的嘴里窜出。

    “我死定了”带着最后一个念头,失去知觉的方瞳沉向水底。长发如海藻班般飘散着,好像童话故事里凄美的小人鱼。

    她更没有看到一条漆黑巨大的身影从水底出现,正向她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