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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深夜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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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一结束,池苑就跟慕翀搭乘飞机去了意大利。

    由于天气的骤变,原本计划的是下午五点到罗马,生生晚点了六个小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逛夜市是无望了,两人决定先休整一晚,明天再好好玩。

    睡到半夜的时候,池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她习惯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是从上辈子就养成的习惯。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摸索了两下,抓起手机眯着眼按下接听,“喂?”

    “苑苑……”何梦连的声音有点慌乱,“你爸……他出事了。”

    池苑猛的坐起来,声音提高了些,“妈,你别急,你好好说,我爸他怎么了?”

    何梦连吱吱唔唔半天,才说他俩前几天拌了几句嘴,池建跟她吵了一架后摔门而出,几天都没回来。今天派出所打电话叫她去一趟,她当时就愣了,自己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怎么突然涉及到派出所的传唤了,一打听才说今天一起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轿车和砼车相撞,轿车驾驶员当场死亡,交警查了驾驶证,辗转联系上了她。

    池苑听完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她的爸爸,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明明上辈子都活得好好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撒谎,我爸明明不可能死,他怎么可能会死?你不准诅咒他!”池苑对着电话狂吼,慕翀紧紧的搂着她,从她坐起来的时候他走过来了,感觉到她的无助她的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能做些什么,唯有紧紧地搂着她,给她依靠。

    “你快回来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池苑感觉手足无措,“慕翀,这不对,我爸明明应该活得好好的,他不应该死这么早,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慕翀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可是很快作罢,因为她根本就静不下来。挣脱了她的怀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阻止他们离婚,他应该活得好好的,虽然会另外娶一个人,不见得多幸福,可是至少那人对他还是知冷知热。”

    慕翀皱眉看着她,他一直都知道她藏着心事,原来这就是自己不得而知的寒假发生的事情了吗?

    眼看她把一头乌发揉得乱糟糟的,整个人也很是癫狂,他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叹了口气,走过去,抱着她,轻轻哄道:“我们马上买机票回去,回去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先别胡思乱想了。”

    池苑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看着遥远的虚空,很久才幽幽的说:“慕翀,你永远不要骗我,不然我会恨死你。”

    慕翀坚定地点头,“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骗你。”尽管她的话有些没头没脑,他还是答应下来,只要她好就好。

    于是接下来慕翀忙着在网上预订回程的机票,池苑坐在沙发上,什么都做不了,她手抖得甚至连水杯都拿不起来。

    慕翀心疼她的同时,只得抓紧时间尽快办理。最早的班机是早上七点,后半夜两个人都没睡,眼睁睁地等着天亮,五点半就开始收拾东西,退房,又去机场等着。

    飞机起飞的时候,池苑眼巴巴的看着下面的城市,慕翀知她觉得遗憾,拍拍她的头,说,“我们还会再来的。”回程的天气还不错,终于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到了C市机场,妈妈早就等在机场,三人又租了辆车赶往县城。

    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一行人径直去了殡仪馆,看到人从冷冻抽屉里拖出来,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刹那,池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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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我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病房里,一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哀切的看着正在例行检查的医生,眼里的殷切让人不忍心说一句打击的话。

    可是医生的素养令他不得不实话实说。“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正常值范围内,她的潜意识却让她不愿意醒过来,这是心病,建议请心理科的专家会诊。家属也可以结合实际情况,多跟她讲讲话,刺激刺激她。”

    何梦连何尝不知道这个情况,女儿是不想醒过来,她在逃避。可是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可把她急坏了。

    慕家那孩子天天来守着她,跟着瘦了一大圈,颧骨都凸了出来,自己看着也不落忍。

    “阿姨,我来看着她,您回去休息吧,晚上再来换我。”慕翀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尽管池苑一直睡着,也吃不了,但是他还是坚持每天都带,万一她醒了呢?就能喝到自己亲手熬的粥了。

    何梦连叮嘱他几句,出了医院。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关于池建的身后事,还有砼车那边的赔偿还没谈妥。对方的意思是私了,因为池建是正常驾驶,而砼车司机是酒驾加之高速路上毫无征兆的突然变道,导致这起车祸,该由对方负全部责。

    看着床上的人儿,慕翀蹙了蹙眉,小乌龟,又把头缩回去了。什么时候才肯把头探出来看看呢?“你还有我呢!”他轻轻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可是我就不告诉你,要你问我了才说。”想起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忍不住勾了勾唇。

    “小乌龟,你再不醒来,你妈妈可就要当别人的妈妈了,而我也许等不了你太久......”

    “如果你再不醒过来,等你睡醒了就真的成一个人了,你不是最怕这吗?”

    “你努力了那么久得到的东西,你的学业,你的生活,这一切都白费了。”

    ......

    慕翀握着她的手低语,我的小乌龟,你就不能把头伸出来看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目光扫到她的面上,却发现她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眼泪大颗大颗顺着眼角漫过太阳穴浸入乌发里。慕翀伸指给她搽了搽,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