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叶阳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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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林忌对面的少年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是那人的声音太大，打断了自己回味美酒的芳香。使劲儿的将酒杯摔在桌子之上。
“狗屁西北军，狗屁御林军，花拳绣腿也能打仗？”那少年鄙视的瞥了一眼邻桌几名士子，不再搭理他们。
几人说的意气风发之际，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打断，显然憋了一肚子的气。
那刚刚意气风发的士子涨红了脸提起袖子起身指着少年说道：“哪里来的小子，敢在这里口出狂言，顾堂与卫沭阳将军都是当世名将，怎由你如此侮辱。”
“不世名将？切……”少年嗤之以鼻，将酒杯中剩余不多的酒一饮而尽，似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敢问着顾堂与卫沭阳将军将榜排名几何呀。”
“这……”那人一下子哑口无言，伸出的手却没有放下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顾堂将军将榜排名第八。”
“第八……喔，如果的算的没错的话与第一名差了七名。”那少年玩味的将酒杯扣了过去挑衅的看了那世子一眼。
“打仗又不看排名，排名高又有何用？”邻桌的另一名士子显然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回应道。
“这么说您对行军打仗颇有见地？”少年人语速不紧不慢，颇有舌战群儒的味道。
“家父不才，在御林军中担任中郎将。在下略懂。若西北军抽兵三十万断林家军入安离国之退路，御林军与各州军强攻沧海城，在下估计不下一个月沧海城可破。”那人颇为自豪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赢得了诸人的一片叫好之声。
唯独坐在这桌的三个人却不自主的齐齐笑了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为何发笑。”那人气恼的看了那少年一眼气愤的说道。
“如若我是林锦荣，只需发兵十万死守独孤峡，沧海城便可太平万年。”那少年大手一挥，不在搭理任何人，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人旁人如何发问都不再答话，只是继续摇晃起了酒杯。
林忌眯起了眼睛，对对面的少年人忽然生起了莫大的兴趣。
林忌提起了酒杯，为对面空着的酒杯填满了南烛后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少年。
那少年明显一愣，然后才慢悠悠的抬起了头，对着林忌点头算是感谢后，将杯中已要满出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不满足的看向了林忌的酒壶。
林忌轻笑，也不说话再次将那酒杯倒满。
“我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可否为在下解答。”林忌抿了抿嘴，左手上的食指在木桌上富有节奏的敲打着。
“看在这两杯美酒的面子上，请问。”
堂堂武侯世子的面子竟然比不过两杯南烛？林忌轻笑的摇了摇头，但也并不恼怒。
“你怎么知道，独孤峡一定会在武侯手上？那里可是有五万人驻守。”
“呵呵。”少年人像看着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忌说道：“因……为……凭他是……武侯。”
“多谢你的酒。”少年人起身提剑，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向着酒楼外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林忌看着那并不魁梧的背影喊道。
“叶阳十一。”
邢老头听到这个名字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深情。
“北秦叶阳家？”林忌看着那个背影已经消失的酒楼大门若有所思。
“没错，就是那个号称敢战天下的剑道叶阳家。如果我没有看走眼，他手中的那把剑应该是“苍华”。”邢老眯着眼睛，伸出了舌头舔了舔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似乎仍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叶阳伯众选定家主继承人了？”邢老头自顾自的嘀咕道，然后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到最后终于长叹一声，用平静的语调骂了一句娘后，痛饮了一杯南烛。
在“主仆”两人进京的同一天，一驾不起眼的马车也驶入京城，马夫是一名身穿朴素长袍的中年人，谈不上有多英俊，背负一柄不与时同的巨大铁剑，神情温和，但是长相却是凌厉至极。城门巍峨壮观，却并不过多感慨，显然也并非第一次来到这天下第一城。
马车只有一名乘客，虽然已入春天，但却依旧批裘而坐，靠着中年人的后背，听那中年人说些有仙山与修行界的各种趣闻。女子年约三十出头，本应是体态丰盈的年纪，却偏生面容清瘦，裹了件不算太昂贵的貂裘子，像是中等殷实人家里走出的小家碧玉，貂裘毛杂，不如狐裘粹美，若是京城里头喜好攀比的阔绰妇人，都是不屑穿这类貂裘子的，除非是关东雪貂才能入眼。女子听着中年人语调柔和的唠唠叨叨，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入了城，她嗅了嗅，轻声道好香呢。中年人转头看见一座酒楼，知道她饿了，立即停下马车，跳下，搀扶着她走入酒楼，拣了个靠窗视野开阔的位置，她只给自己点了一个素菜，甚至连一壶酒都没有点，这让大失所望的店小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这对外地男女出手也太磕碜了，好不容易来中京一趟，也不知多带些银两，店小二后悔在这满庭食客中把这座位让给他们。
那道素菜“子不语”是酒楼招牌，她便是被这份独一份的香味吸引。
她夹了一筷子，尝了口，笑眯起眸子，也帮那中年人夹了一块入碗，笑道:“好吃。”
店小二原本有些愤懑，听到女子夸奖后，心情才稍稍转好，心想这美艳却病态的女子也算个明白事理之人。
中年人尝了尝，没有说话，只是笑，略显憨傻。
女子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望向窗外车马如龙，托着腮帮，遗憾道:“这些个好吃的菜，恐怕我再也吃不了几次了。”
中年人默不作声，眼神低敛。这与她一路远行，都是她想去哪里，他便带去哪里，不管是相隔千里，不管是如何的崇山峻岭，他都会带她去饱览风景，只求她尽兴而归。
在浣月，带她看了天下最长的河，沂水。
在大莽，去看了世间最大的草原。
再往西，他带她去了佛国八百寺，每一个寺庙她都会去求了一签，但是却都是下下签。
然后，她说还想再看一眼中京，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酒楼是南来酒楼，但是食客却大多是京城本土人士，中年人放眼环视，除了坐在角落的那对一老一少两人外其余皆为芸芸众生。但他却并不放在心上。
众生最是擅长道听途说，天子脚下的百姓，带着股眼高于顶的优越感，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而时下最振奋人心的喧嚣话题，起先是麒麟三榜，然后便是太仆寺李同的叛国案。
坐在林忌对面的少年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似乎是那人的声音太大，打断了自己回味美酒的芳香。使劲儿的将酒杯摔在桌子之上。
“狗屁西北军，狗屁御林军，花拳绣腿也能打仗？”那少年鄙视的瞥了一眼邻桌几名士子，不再搭理他们。
几人说的意气风发之际，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打断，显然憋了一肚子的气。
那刚刚意气风发的士子涨红了脸提起袖子起身指着少年说道：“哪里来的小子，敢在这里口出狂言，顾堂与卫沭阳将军都是当世名将，怎由你如此侮辱。”
“不世名将？切……”少年嗤之以鼻，将酒杯中剩余不多的酒一饮而尽，似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敢问着顾堂与卫沭阳将军将榜排名几何呀。”
“这……”那人一下子哑口无言，伸出的手却没有放下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顾堂将军将榜排名第八。”
“第八……喔，如果的算的没错的话与第一名差了七名。”那少年玩味的将酒杯扣了过去挑衅的看了那世子一眼。
“打仗又不看排名，排名高又有何用？”邻桌的另一名士子显然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回应道。
“这么说您对行军打仗颇有见地？”少年人语速不紧不慢，颇有舌战群儒的味道。
“家父不才，在御林军中担任中郎将。在下略懂。若西北军抽兵三十万断林家军入安离国之退路，御林军与各州军强攻沧海城，在下估计不下一个月沧海城可破。”那人颇为自豪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赢得了诸人的一片叫好之声。
唯独坐在这桌的三个人却不自主的齐齐笑了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为何发笑。”那人气恼的看了那少年一眼气愤的说道。
“如若我是林锦荣，只需发兵十万死守独孤峡，沧海城便可太平万年。”那少年大手一挥，不在搭理任何人，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人旁人如何发问都不再答话，只是继续摇晃起了酒杯。
林忌眯起了眼睛，对对面的少年人忽然生起了莫大的兴趣。
林忌提起了酒杯，为对面空着的酒杯填满了南烛后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少年。
那少年明显一愣，然后才慢悠悠的抬起了头，对着林忌点头算是感谢后，将杯中已要满出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不满足的看向了林忌的酒壶。
林忌轻笑，也不说话再次将那酒杯倒满。
“我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可否为在下解答。”林忌抿了抿嘴，左手上的食指在木桌上富有节奏的敲打着。
“看在这两杯美酒的面子上，请问。”
堂堂武侯世子的面子竟然比不过两杯南烛？林忌轻笑的摇了摇头，但也并不恼怒。
“你怎么知道，独孤峡一定会在武侯手上？那里可是有五万人驻守。”
“呵呵。”少年人像看着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忌说道：“因……为……凭他是……武侯。”
“多谢你的酒。”少年人起身提剑，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向着酒楼外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林忌看着那并不魁梧的背影喊道。
“叶阳十一。”
邢老头听到这个名字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深情。
“北秦叶阳家？”林忌看着那个背影已经消失的酒楼大门若有所思。
“没错，就是那个号称敢战天下的剑道叶阳家。如果我没有看走眼，他手中的那把剑应该是“苍华”。”邢老眯着眼睛，伸出了舌头舔了舔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似乎仍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叶阳伯众选定家主继承人了？”邢老头自顾自的嘀咕道，然后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到最后终于长叹一声，用平静的语调骂了一句娘后，痛饮了一杯南烛。
在“主仆”两人进京的同一天，一驾不起眼的马车也驶入京城，马夫是一名身穿朴素长袍的中年人，谈不上有多英俊，背负一柄不与时同的巨大铁剑，神情温和，但是长相却是凌厉至极。城门巍峨壮观，却并不过多感慨，显然也并非第一次来到这天下第一城。
马车只有一名乘客，虽然已入春天，但却依旧批裘而坐，靠着中年人的后背，听那中年人说些有仙山与修行界的各种趣闻。女子年约三十出头，本应是体态丰盈的年纪，却偏生面容清瘦，裹了件不算太昂贵的貂裘子，像是中等殷实人家里走出的小家碧玉，貂裘毛杂，不如狐裘粹美，若是京城里头喜好攀比的阔绰妇人，都是不屑穿这类貂裘子的，除非是关东雪貂才能入眼。女子听着中年人语调柔和的唠唠叨叨，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入了城，她嗅了嗅，轻声道好香呢。中年人转头看见一座酒楼，知道她饿了，立即停下马车，跳下，搀扶着她走入酒楼，拣了个靠窗视野开阔的位置，她只给自己点了一个素菜，甚至连一壶酒都没有点，这让大失所望的店小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这对外地男女出手也太磕碜了，好不容易来中京一趟，也不知多带些银两，店小二后悔在这满庭食客中把这座位让给他们。
那道素菜“子不语”是酒楼招牌，她便是被这份独一份的香味吸引。
她夹了一筷子，尝了口，笑眯起眸子，也帮那中年人夹了一块入碗，笑道:“好吃。”
店小二原本有些愤懑，听到女子夸奖后，心情才稍稍转好，心想这美艳却病态的女子也算个明白事理之人。
中年人尝了尝，没有说话，只是笑，略显憨傻。
女子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望向窗外车马如龙，托着腮帮，遗憾道:“这些个好吃的菜，恐怕我再也吃不了几次了。”
中年人默不作声，眼神低敛。这与她一路远行，都是她想去哪里，他便带去哪里，不管是相隔千里，不管是如何的崇山峻岭，他都会带她去饱览风景，只求她尽兴而归。
在浣月，带她看了天下最长的河，沂水。
在大莽，去看了世间最大的草原。
再往西，他带她去了佛国八百寺，每一个寺庙她都会去求了一签，但是却都是下下签。
然后，她说还想再看一眼中京，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酒楼是南来酒楼，但是食客却大多是京城本土人士，中年人放眼环视，除了坐在角落的那对一老一少两人外其余皆为芸芸众生。但他却并不放在心上。
众生最是擅长道听途说，天子脚下的百姓，带着股眼高于顶的优越感，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而时下最振奋人心的喧嚣话题，起先是麒麟三榜，然后便是太仆寺李同的叛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