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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见双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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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离家之时,留下书信说是追随仙人学艺,实则为了寻死不再托累家人。王悦自己都没想到命不该绝,跳落这万丈悬崖,却在半道遇到了师傅。恩师不仅求了他的命,还把一生的所得和一身的本领悉数传给了他。

    王悦感恩师傅的同时也对家人生出无限的愧疚。毕竟自己修炼之地离家只隔着一道悬崖,凭自己的本领,早在两年前就可以回家看看的。他也问过师傅为什么不让自己回爱,得到的永远是师傅严厉的话语:“修真之人如此贪恋凡俗,叫我以后如何放心。”

    现在想来,不是师傅无情,实在是师傅知道他自己寿元无多,教徒心切啊。

    王悦一边想着,却是已看到了村庄。他记得前方不远就是自己家的田地,现在正是夏收的时候,父母应该还在地里吧。

    远处走来一对老人,两个老人都背着大大的一捆麦子,佝偻着身子,老头还在后面帮老妇人扶着麦捆子。

    王悦突然感觉这两个人好苦,自己从小体弱多病,父母从来不让自己下地,想必父母一直都是这么苦吧,而自己却是从来都不知道。

    王悦正想得入神,那一对老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老妇人背着麦捆子向他问道:“是小六子吗?天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站着不回家呀?”

    “老婆子,你又认错人了,人家不是小六子,你跟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小六子跟着仙人学艺去了,仙人规矩多,小六子学不成是不会回来的。”老头快走两步搀走老妇人,回头向王悦笑笑说道:“这位小哥对不住了,我家老太婆脑子有些毛病,见到年轻的后生都说是自己的小儿子。”

    王悦向两位老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头马上丢下麦捆子去扶王悦:“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王悦跪在地上不起来,看着两位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人,泪流满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我真是小六子,孩儿不孝,回来看你们了。”王悦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老头扶着王悦仔细看了起来:“你真是小六子?”

    王悦拉着父亲的手说道:“爹,真的是我,小六子回来了。”

    老头拉住王悦说道:“好孩子,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头子,小六子怎么跪在地上了,还不快点扶起来。”老妇人眯着眼睛说道。

    王悦把母亲的麦捆子放到地上,向父亲问道:“爹,娘这是怎么了?”

    王父叹了口气,说道:“唉,自从你走后,她便成了这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到家我再慢慢跟你说。”

    “娘,小六子扶您回家。”王悦一手提起两捆麦子,一手搀着母亲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王父把这三年来家中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王悦。

    王悦本是兄妹六个,大哥十八岁当兵阵亡;二哥王海为糊口十六岁跟木匠学艺;三哥不到周岁便早夭;四哥王涛六岁时自己跑到山里玩耍,九年音信全无;五姐王秀便被送到张家庄张员外家做了童养媳。

    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小六子,却是从出生起便体弱多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王母本来就靠着一股劲儿在咬牙挺着,偏偏这个小六子又离家出走,就算是跟仙人学艺,也不能说走就走吧。

    王父本来是个秀才,还在曲县城里做过私塾先生,后来因王母身体不支才回家务农。当时他看到王悦留的书信便觉得有些问题,但他也没有深究,儿孙自有儿孙命,家里这么苦,跟着仙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王母就不这么想了,六个孩子,除了老二,没有一个落到好的,虽说小六子是跟仙人学艺了,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她可是听说过,有些仙人把孩带走后,可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于是,王母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大病一场后,精神便有些不正常起来,眼睛也看不清了。

    听完父亲的一翻话,王悦又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当年留下一封书信不辞而别,本想为家里减少负担,不再托累他们,没想到却让母亲伤心欲绝,两个四十出头的人,却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三年时间,父母双亲老的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孩子,别哭了,家里虽然苦了点,但比以前已经好多了,这几年地里收成还不错,我们借的债也在慢慢还。你娘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想的厉害。说说,这三年你都是怎么过的?”王父坐在床上问道。

    “爹,孩儿这三年这事一会儿再说,我先看看母亲的身体。”王悦说着,抓住了母亲的双手,轻轻渡入一道灵力,细细感应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悦用符文屋里布下几道防护结界,掏出炼神鼎,让父亲倒入一桶清水,鼎底生起旺火,王悦从储物袋中选出几粒丹药投入鼎中,便用炼丹术打出各种法记住,控制火候慢慢熬制。

    一刻钟后,鼎中清水被熬成一碗乳白色的汤汁,王悦盛出汤汁,慢慢喂母亲喝下。

    不到一顿饭的工夫,王母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面前的王悦,转头问王父:“他爹,这位是?”

    “孩子娘,这是咱的小六子啊。”王父拉住王母的手激动地说道。

    “他真是咱的小六子?”王母难以置信地问道。

    “真真确确的,我刚才都问过了。”王父点头说道。

    “小六子啊,你这几年跑哪儿去了?你不要爹娘了啊?”王母抱住王悦痛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苦难和压抑都发泄出来。

    王悦也抱着母亲激动不已,现在他的病好了,还学了一身本领,母亲的病也好了,以后家里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母子抱着哭了一阵,王悦把双亲扶到椅子上坐好,从储物袋中取出吃食放到桌子, 一边与父母吃饭一边说起了这三年的经历。

    一顿饭吃了一个将近两个时辰方才结束。其间王母不时地插上几句话,王父却一直静静地听着。

    待王悦说完,王母抚着王悦的头问道:“儿啊,苦了你了。这次回来能住几天啊?”

    “我只能住两晚,后天一早便要出发,师傅他老人家临终留有遗愿,我得赶快完成了,以告慰恩师在天之灵。”王悦拉着母亲的手说道。

    王父看着王悦说道:“爹没完过仙人,但我寻思着,不管是凡人还是仙人,都该讲个知恩图报,你师傅救了你的命,教了你本领,临终还把一辈子积攒的东西都交给了你,就是你的再生父母,就是把命交给他都是应该的,更别说完成他的遗愿了。小六子,爹支持你,明天我把你二哥和五姐喊回来,一家人聚一聚,后天你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