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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未到剑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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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沉浸在对过往回忆中的陈圣杰半响才回过神来,收回投射在方忆香身上的视线,咀嚼出张之阳话语中所提及的弦外之音,陈圣杰开口到:“你是不是脑子里有泡?”

    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圣杰,今天竟然如此出奇的开口反驳,一时间四人都有些发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陈圣杰在四人发愣时,又开口说道:“那是能同日而语的吗?小知不及大知。有的人就像是身形遮天蔽日的鲲鹏,奋起而飞,逆风而上九万里高空,心朝南海,飞了整整六个月才停歇;而有的人就像生活在洼地里的鴳雀,他们自在得意的讥笑鲲鹏,我们腾空而起,随意而飞,看到榆枋就落下歇息,有时力气不够,就直接落到地面停留嬉戏,又何必逆风高飞九万里而到那遥远的南海呢?”只是,鴳雀安知鲲鹏之志哉?

    听着陈圣杰自比志向远大的鲲鹏,而将他们两人比为坐井观天的鴳雀,张之阳和袁弘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张之阳眼睛眯了起来,抬脚向前一步,凝气境二层境界所拥有的强大气势自然而然的从身体里散发出来,涌动着压向陈圣杰,带着衣诀都有些飘动。

    陈圣杰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张之阳的举动,如同台下观众正看着台上滑稽的小丑一样。以陈圣杰目前拥有两个气海的凝气境四层境界,虽然打不过张之阳,也能在张之阳手上走上几招。所以对于他所散发的气势,并不能对陈圣杰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仿佛是讶异于陈圣杰反常的言论,又或是陈圣杰在张之阳凝气境二层的气势压迫下岿然不动的表现终于值得方忆香抬起低垂的眼睑,正眼看了看陈圣杰,说道:“鲲鹏是用自身偌大的羽翼和宽厚的脊背背负青天,逆风而上飞往南海。鲲鹏是用实力来证明自己的。那么,好好努力吧,希望你能在内门弟子试炼上,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表面上似有劝勉鼓励的意味,只是方忆香话语异常平淡自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这才真正算是冷漠吧?然后先轻声对着身前的张之阳说道:“我们进宝阁吧,没必要对这种小事动气。”随后径直向宝阁内走去,与陈圣杰擦身而过,没有任何停留,只留下冷漠的背影和空气中残留的香气。

    方忆香的蜜闺好友赵雪儿紧跟在方忆香的身后,经过陈圣杰时,撇了撇嘴。

    张之阳和袁弘看着前方神情自若的方忆香,又联想到自己竟然被陈圣杰的话乱了心态,不禁有些懊恼。接着将懊恼转化为严厉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圣杰,收回发散的迫人气势,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在出示身份证明后消失在宝阁的身影,陈圣杰抬起手指,摸了摸鼻梁,心里想着,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这种仗势欺人,自以为是而且欠揍的人,之前的薛定三人也是,现在的张之阳和袁弘也是。还有那方忆香面无表情的平淡冷漠态度,虽不至于让陈圣杰生气恼怒但还是勾起陈圣杰丝丝情绪波动,可也只是丝丝而已,片刻就散落在风中,毕竟过往已逝,昔人不在。旋即,感受着胸襟内的功法,陈圣杰迫不及待的按着原路返回到后山小院,重新施展灵诀和布好小型聚灵阵滋哺灵药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参悟起功法《盾体诀》来,完全忘记了在宝阁处发生的小插曲。

    陈圣杰的天赋出众除了表现在修行上,还彰显在他对功法的理解参悟上。陈圣杰有一种超人的理解领悟能力,对于与境界想匹配的晦涩难懂的功法古籍,越是高级则越是难以修炼。但是陈圣杰超人的理解参悟能力则是在陈圣杰的修行过程中占了很大优势,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要选择《灵虚天月诀》的极为重要的原因之一。只是他的超强的理解能力并未在修炼的法诀上体现出来,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这种天赋。就像是《盾体诀》这种凝气境四层才能修炼的功法,寻常人可能理解参悟都要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时间,但陈圣杰只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陈圣杰在通篇阅读和理解参悟后,化繁为简,凭借着自己强大的理解能力就从晦涩难懂的修炼法诀中提炼出自己任认为修炼此诀的重要部分,然后在一卷空白的书卷中做好详细的记录。然后再通过自己实际修炼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来论证或修改自己的猜想,最后成功将这份功法化繁为简,化难为易的拓印在空白的书卷上。当然,如果让外人知道陈圣杰这种仅仅用不到两个星期的的时间就理解参悟一种凝气境四层功法,估计会立刻惊为天人,大呼变态。

    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圣杰说做就行动,开始照着自己的理解参悟来修炼这门功法。

    《盾体诀》云:“此诀至高境界,盾化体,体为盾,两者同出而名异,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以身为基,调灵力,达全身,成盾体;灵气外放,化盾形……”陈圣杰照着法诀和自己理解和参悟开始废寝忘食地修炼起来。

    时间就这样在陈圣杰认真修炼功法的过程中如白马踏雪无痕般,飞逝而去。转眼间,三个星期,日升日落。三个星期后的某天正午,阳光正好,不分院内院外,一例地撒在那里,几束调皮的光线似有脚般在陈圣杰清秀俊郎的脸庞上调皮跳动,仿佛感受到脸上跳动着暖和的阳光,又或是这三个星期来不断修炼验证的功法终于在此刻有了成果。陈圣杰在跳动的光线下睁开明亮平静的双眼,带着疲惫,更多是满足。

    “呼,终于《盾体诀》在这种思路指导修炼小有成就了。”陈圣杰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然后,又拿出一份空白书卷,讲自己总结验证后化繁为简后的功法的心得体会详细记载下来。

    虽然外表体型依旧是显瘦单薄的模样,但感受着明显比修炼之前身体内更加坚韧和更强大的气息,陈圣杰心中甚是愉悦畅快。只是遗憾的是由于境界不够,达到意动境后才能身外化形,在体外凝成一面具有坚固防御的灵力盾。

    随着投射在身上跳动的光线,陈圣杰全身灵力自然运转,凌空一跃,施展起自己已经融会贯通的功法《无影脚》和《月剑指》,顿时漫天腿影,指影在金色透明的光线下飞舞。陈圣杰此刻忽然有种福至心灵的感悟,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里,身随意动,法由心生,三种功法随意施展,身体内两处气海内的银色浅月境界标志也迅速转动,跃动着越发清亮的光芒,似要跃出两处气海。

    于是,后山小院里出现一副金色光线勾勒出极美的动静画卷。

    一道青色的身影,在跃动金色的阳光下,身动如脱兔,身转似长虹,空气中腿影,指影,自然灵动,飘逸洒脱,身旁伫立着翠绿榕树。

    然后,画卷收拢合聚,画面静止,陈圣杰站立在榕树下,头顶是因功法施展而牵动着飘舞的榕树叶。陈圣杰神态平静祥和,体内代表着境界标志的浅月迅速运转达到极致,然后停止悬在两处气海中心,喷薄出澎湃生机和灵力。陈圣杰在修行之路上再迈出一步,进入凝气境三层。

    被喜悦和激动充盈的陈圣杰正仔细感受着身体内喷薄的生机和灵力,以及境界跃升后的身体变化。

    只是通过灵觉隐隐感受到小院的空气仿佛有些滞固,跳动着的金色光线也好像乱了节奏,头顶飘舞的榕树叶也不受控制的飞动起来,好似在逃离着什么。

    突然,陈圣杰瞳孔微微倏紧,心中警觉乍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圣杰猛的朝左侧就地一翻滚。与之同时,头顶飘舞的树叶在某种刻意隐藏下气息的爆发下骤然四散。在下一个瞬间,一柄雕刻精致,带着强烈灵力波动的古朴长剑,携着恐怖凌厉的气息,从天而降在击落在陈圣杰刚才所在的位置,将由青玉石铺展的地面砸出一个圆形碎裂的大坑。

    经历这番突然袭击,陈圣杰心中升起一个惊喜又无奈的念头:大师兄林浩回来了。就像是以往无数次发生的那样,大师兄林浩来之前都是用自身携带的长剑跟陈圣杰“打招呼”,有过惨痛经历的陈圣杰对这柄长剑和这样的场景可是异常熟悉。

    念头刚落,小院门外传来大师兄林浩爽朗的笑声。随即白绸缎衣的大师兄林浩推门而入,带着一身的浩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