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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偷鸡摸狗,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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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婵歌,凉风涤柳。

    炼炜离左手提着一个酒壶,松散随意的靠在一颗老柏树上,高空中的银月在他的飘逸黑发上洒上一层银沙,靓蓝色眼眸看着身前平静的湖面,双眸之中有着一股天塌下来也无动于衷的淡然,老柏树旁边那几颗翠绿杨柳,摇摆着身姿,时光在悄然流逝。

    “嘭!”

    平静的湖面,突然暴起一道冲天而起的水柱。

    一道魁梧的身影破水而出。

    炼炜离朝着黄青笑骂道:“臭小子,把这壶火龙喝了,这函饮湖的水冷得刺骨,也就你这孽畜会跑到里面去练功,从早上练到现在,你看看月亮都挂到哪了。”

    黄青摸了摸光头傻笑到:“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

    炼炜离心窝里顿时冒出一股莫名的怒火,二话不说顺手从腰后甩去一个酒壶,砸向黄青,快如闪电,毫不留情。

    黄青一拳轰碎酒壶,也不在意,对着炼炜离笑着问道:“今天去哪?”

    炼炜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脚下生风,风带起衣角,衣角扬起黑发,好不潇洒,好不醉人。

    黄青不禁想起,炼炜离当初在峄山中说的那句霸气侧漏的话:

    “跟着爷走,有肉吃。”

    两人翻山越岭,来到一片草园。

    几星萤火悠游来去,不像飞行,像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像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了一个颇为隐蔽的山洞洞口,其中一个身形精悍,一头飘逸长发的少年说道:“今天一定要逮到这只八珍鸡,上次被那只血纹蟒盯住了,没敢下手,今天嘿嘿…”

    “你等会在外面守着就是,省得进去碍手碍脚。”

    黄青傻笑着点了点头。

    善恶终分晓,因果有大道,所以傻人有傻福。

    月光高冷,却衍生了一层层阳光下没有的事物。幽深的山洞传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炼炜离一脸黄土,气喘吁吁的前脚拖着后脚出来,两只眼睛却冒着兴奋的光芒。

    炼炜离一边拽着身后的大布袋,一边骂骂咧咧道:“这八珍鸡,料真足,不枉费小爷的一番功夫。”

    “黄青赶紧找点佐料来,动作麻利点,今儿个哥俩来个全鸡宴。”

    黄青说了声“好!”

    炼炜离嘴里哼着小曲,将八珍鸡拉到河边,三下两除二的解决了这只滋补非凡的‘野味’,他将八珍鸡分成了三分,一份扔到早已准备好的石锅中,一份搭在篝火上,还有一份留着带给他老爹。

    不到一刻,黄青便背着一个牛犊大的野兽回来了。

    牛犊般大小的雪灵犬,是大荒中一种罕见的低级妖兽,动作敏捷,嗅觉更是超乎寻常,但是战斗力却是一般,寻常三个峄山一级战士就可以轻松应付,如果要是遇到像炼炜离这种战斗经验丰富的高手,那就是依藤摸瓜,轻而易举了。

    只不过雪灵犬踪迹罕显,十年九不遇。

    不消一刻钟,黄青不仅找来了上十种佐料,还逮到一只肉质肥美,肉香更是冠绝一方的雪灵犬。这家伙是好家伙,把炼炜离的嘴巴,笑得是有好一阵子没合拢。这个好吃的死家伙搂着黄青的肩膀道:“你小子这运气也太他奶奶的逆天了,整个部落一年也逮不到几只的雪灵犬,竟然被你这闷葫芦一出门就撞到了,小爷我对你这运气是服了,心服口服。”

    ……

    两个人大快朵颐,饱餐一顿后,喝了点小酒,黄青一喝酒脸就像个猴屁股似得,整个脑袋都泛着一股光芒,红的!

    两兄弟,酒足饭饱后,就一起瘫在了河边的一个小坡上,坡上青草艾艾,几朵鲜花用以点缀,风景甚好。

    炼炜离嘴里叼着一截狗尾巴,双手枕在后脑勺,翘着二郎腿,看着蔚蓝宽广的天空说道:“你小子找的这几种草药,我有几种都不知道他们还有这般妙用啊,看来你小子以前也不是什么好鸟,准是隔三岔五的偷鸡摸狗,开小灶。”

    “有时候,还真不得不佩服你小子,神轮破碎,还能活下来!明明长得木讷呆瓜样的,却又知道的比谁都多!不仅活下来,还活得比谁都牛掰,不仅知道的多,而且他奶娘的这些东西一到你手里,就可以玩出不一样的花样。”

    黄青看着白云边的那一片清澈,缓缓说道:“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以往的春天,已不复存在。”

    炼炜离突然从地上弹起,吼道:“没错!人就应该往前看,往前走,往前跑,往前爬,哪怕是滚,也要往前滚。”

    “黄青你去看看那腿雪灵犬肉烤得怎么样了,我再躺会。”炼炜离惺忪的瘫在草坡上,抿了抿嘴巴,带着满足的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

    “嗯。”

    黄青轻声应了声,心里生出一股暖流,随着血液温暖全身。

    炼炜离永远都是这样,嘴巴上一点亏也不肯吃,实际上又总时不时这里帮衬一下黄青,那里又关照一番黄青,这些日子里。每次闯入深山老林狩猎,都是炼炜离冲在最前面,美其言曰:“你这傻大个一冲过去,猪都跑光了”一旦抓到了什么东西,二话不说灵性最为充足的部分直接扔到黄青手里,美其言曰:“老子好不容易把你这王八蛋给救活了,不把你给养的白白胖胖卖个好价钱,少爷不是赔的裤子都没得穿。”

    今日依旧如此,炼炜离自个明明嘴馋得很,还是把雪灵犬最为珍贵的部分留给黄青,黄青肉体强悍无匹,恢复起来所需的灵性物资自是海量。

    黄青一口一口把手中油金灿灿的烤肉咬了下去,看着闪烁的火焰,怔怔出神。

    四周传来一阵阵蛙鸣,眼神呆滞的黄青内心深处的那一根弦崩动了一下,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如果我不是荒尊,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身边有一两个好的不像样的兄弟,灵魂深处一道磨灭不尽的影子…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黄青嘴角挂出一丝苦笑,仰天深吸一口气,那一丝不平情绪被他强行磨平,恢复了之前的木讷。

    人生不如意之事七八九,能与人言一二三。有几人能笑己所笑,痛己所痛,不顾一切的去坚持自己内心最初的渴望。

    黄青将手中烤肉一口一口吃得一丝不剩,甚至连手上的金灿灿的烤油都一点一点舔干净。

    突然,这个从重伤醒来至今都不闷不响的年轻人,猛地暴起,一脚踹飞石锅。

    “啊!”

    双手直插苍天,仰天长啸。

    黄青身影一闪,唰唰两下,不见踪影。

    炼炜离看着黄青远去的背影,神情恍惚,似悲似喜。

    第二天清晨,回到青坡的黄青气喘如牛,额头流下的汗水让他睁不开眼,手里捧着一个色泽火红形如红薯的仙灵药物。

    黄青双手捧着将这个神秘的仙药递向炼炜离。

    黄青咧开嘴笑道:“吃吧!”

    炼炜离神情几度辗转,最后竟然笑着笑着哭了起来,但嘴巴还是不饶人道:“这东西你敢拿给我吃,吃完会放屁的,比那什么地瓜的效果强一百倍,很臭!”

    黄青挠了挠光头傻笑道:“是吗?”

    炼炜离没有说话,热泪盈眶得直接啃起了手中的元阳兽,这是他第二次吃这东西了,上次是十多年前,上次他同样哭得一塌糊涂…有些东西时刻在变,有些东西永远不变。

    黄青看着炼炜离一口一口吃着元阳兽,木讷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炼炜离一边吃东西,一边用极丰富的眼神还击着令他毛孔松动的笑容,黄青只是幸福的笑着。

    “我以前有两个兄弟,一个叫白将,老二叫元魁。白将那个小猴子每次吃东西,每次都要去戏弄老二,我们也乐得开心,让他们闹。元魁性子很憨厚,小白猴怎么弄他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一心只想睡大觉…有次小白猴费尽千辛万苦在元雪河那边逮住了元阳兽,这家伙立马就跑到卧龙港去,元魁正冬眠,小白猴管他三七二十一火急火燎的把元阳兽吃了,朝着老二就是一个又长又臭的大屁,放完就跑。”

    “这哥们够味道,我喜欢,然后呢?”

    黄青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小白猴一直逃到伏念谷底,在哪里躲了一年多,老二在哪里守了一年多。小白猴在伏念谷底骂了一年多的‘万年老二’,元魁在谷口吃了一年的地瓜,放了一年多的屁。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老二接到红楼去了,让元魁在百草园喝了九坛百草仙才消了他的气…”

    “慢着!他?那个他?什么它?不要告诉我是你女人——”

    “嗯,她叫百里…百里…百里雨……”

    黄青眉心处忽然一个银色神秘古纹,忽隐忽现……“我记不起来了,怎么突然觉得好累?”黄青双手揉了揉头,非常疲惫地说道。

    炼炜离明澈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波澜,立马岔开了话题“那你的那两个兄弟呢,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

    “什么话!什么叫也许死了!”

    “当初,我们为了帮芙蕖度过九九化形雷劫……”

    黄青还没说完,炼炜离已经惊得从地上弹了起来,有点呆滞看着眼神有点迷茫黄青问道:“九九化形雷劫——”

    “嗯”平淡的语气,可是炼炜离深刻而真切的感受到这平淡的下面埋藏着很多!

    “谁是芙蕖?”

    “朋友。”

    “女的,还是小妹子?”

    “阿公说芙蕖是我在元藏洞出生时候醒灵的,她的本体就是洞边那颗寒潭暗泉里的并蒂三生莲……”

    这位自称的大少爷又打断了他兄弟的话“喔——原来如此”在意味深长的语气殆尽后,又给了黄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最后还加上了几声怪笑。

    “你走开——“

    “你,怎么能这样!”

    “立刻!”

    “你真的要这么狠心——”

    “滚——”

    “知道你要放屁了——”

    ……

    ……

    ……